1、中唐诗人间的交往唱和之风,早在贞元年间即已初露端倪。
2、当时应进士举者“多务朋游,驰逐声名”(《旧唐书·高郢传》),形成了“侈于游宴”的“长安风俗”(李肇《国史补》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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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而文人游宴多要作诗唱和,有时即使不游宴,也要以诗唱酬,或联络感情,或展示才学。
4、这方面较有代表性的,当首推一代文宗权德舆及其领导的文人集团。
5、权德舆(759~818),字载之,历任要职,并做过两年宰相,兼有政声和文名,“贞元、元和间为缙绅羽仪”(《新唐书》本传)。
6、在他现存的三百八十多首诗中,不乏清新可诵、近似盛唐之音的佳什,但其后期诗歌,大都是与聚集在他周围的一批台阁诗人酬唱应答、在体式技巧上竞异求新之作,诸如《奉和李给事省中书情寄刘苗崔三曹长因呈许陈二阁老》、《酬崔舍人阁老冬至日宿值省中奉简两掖阁老并见示》等等,从冗长的标题即可看出诗人们的交往概况。
7、这些诗的内容并不充实,艺术性也不强,却对贞元末年的诗坛风尚颇有影响。
8、到了元和年间,又出现了比一般唱和更进一步的以长篇排律和次韵酬答来唱和的形式,而元稹和白居易便是这种形式的创始者。
9、 元稹、白居易在相识之初,即有酬唱作品,此后他们分别被贬,一在通州,一在江州,虽路途遥遥,仍频繁寄诗,酬唱不绝。
10、所谓“通江唱和”,也就成为文学史上一个令人注目的现象。
11、元、白此期的唱和诗多长篇排律,次韵相酬,短则五六十句,长则数百句,洋洋洒洒,蔚为大观。
12、如白居易有《东南行一百韵》寄元稹,元稹即作《酬乐天东南行诗一百韵》回赠。
13、这种次韵诗的创作难度是很大的,既要严守原诗之韵,又要自抒怀抱,还要写上数百句,搞得不好,就会顾此失彼;但才力大者,则可借此争奇斗胜,施展才情。
14、诚如元稹在《上令狐相公诗启》中所言:“居易雅能为诗,就中爱驱驾文字,穷极声韵,或为千言,或为五百言律诗,以相投寄。
15、小生自审不能过之,往往戏排旧韵,别创新词,名为次韵相酬,盖欲以难相挑耳。
16、”这样做的结果,一方面锻炼了诗人的智慧、技巧,丰富了诗歌的种类,另一方面也因过于重视形式技巧,诗人的真情实感反被冲淡乃至淹没。
17、相比之下,倒是二人那些寄怀酬答的短篇小诗来得更为真挚耐读,清新有味。
18、如白居易《舟中读元九诗》: 把君诗卷灯前读,诗尽灯残天未明。
19、眼痛灭灯犹暗坐,逆风吹浪打船声。
20、 元稹《酬乐天舟泊夜读微之诗》:知君暗泊西江岸,读我闲诗欲到明。
21、今夜通州还不睡,满山风雨杜鹃声。
22、 元、白这类以次韵酬唱为主的短篇长章在当时流传颇广,以至“巴蜀江楚间洎长安中少年,递相仿效,竞作新词,自谓为‘元和诗’”(元稹《白氏长庆集序》)。
23、这里的“元和诗”,实即元稹在其他场合提到的“元和体”。
24、“元和体”除了上述次韵相酬的长篇排律外,还包括元、白那些流连光景、浅切言情的“小碎篇章”,其中包括元稹的艳体诗。
25、 中唐诗人的交往、唱和真正形成高潮,是在元和之后的长庆至开成年间。
26、这一时期,由于党争激烈、政局动荡,不少当年曾积极参与政治的文人纷纷退出政坛,东都洛阳便成了他们的闲散之地,而白居易乃是其中的核心人物之一。
27、他时而与刘禹锡、裴度等人“为文章、把酒,穷昼夜相欢,不问人间事”(《新唐书·裴度传》),时而与远近诗友庚答酬唱,就中与刘禹锡、令狐楚、崔玄亮等人的唱和尤多,诗的内容则以叙写闲情雅趣、思念问候为主,很少再有昔日的政治热情了。
28、此外,刘禹锡与令狐楚、崔玄亮、李德裕也频频唱酬,一时间蔚为风气。
29、仅以此期编成的酬唱集来看,就有刘、白的《刘白唱和集》,白、刘、裴的《汝洛集》,刘与令狐楚的《彭阳唱和集》,与李德裕的《吴蜀集》,等等,这里需要一提的是令狐楚和崔玄亮。
30、令狐楚(766~837),曾任宰相,长庆以后,历任节度使之职,存诗五十馀首。
31、崔玄亮与白居易同为贞元十六年(800)进士,曾历任监察御史、州刺史等。
32、存诗二首。
33、现录二人唱和诗各一首,以见一斑。
34、令狐楚《春思寄梦得乐天》: 花满中庭酒满樽,平明独坐到黄昏。
35、春来诗思偏何处?飞过函关入鼎门。
36、 崔玄亮《和白乐天》:病馀归到洛阳头,拭目开眉见白侯。
37、凤诏恐君今岁去,龙门欠我旧时游。
38、几人樽下同歌咏,数盏灯前共献酬。
39、相对忆刘刘在远,寒宵耿耿梦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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